寨,要不了多久,又会有新水寨荆湖重新立。
梁寨大当梁渠,摸着下巴络腮胡须,朝一旁另外一个著名水寨当,投去一瞥。
“水圣爷,您老人可有什法子,化解咱这一劫?”
众人一听这个称呼,立刻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堂上第二个位置,那里端坐着一名近六旬老者,头发半白不白,大腹便便,两边耳垂极大,面容和善,宛如弥勒佛。
这人乃是水圣寨当,人尊称一声水圣爷。
相传他祖辈是荆湖一带主掌河神庙祭司,后荆湖立寨结社,广收教众信徒,将他们族世代当做了河神行走人间代言人,附近渔民百姓心中地位极为特殊。
他身边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中婆婆,正是那日要将几个少女献祭给河神神婆。
荆庭城两岸一带村庄百姓要祭祀河神时,都绕不开他们,必须请水圣爷或者神婆坐镇。
水圣爷习惯性捏了捏己耳垂,眯眯道:“此事说难难,说简单简单。”
众人精神一振:“哦?怎个说法?”
水圣爷道:“朝廷修堤坝,是要依靠咱们荆州百姓力量,大想想,老百姓最怕什?”
他迎着众人疑惑目光,道:“当是最怕河神发怒!”
“只要咱们把官府拦河改道会触怒河神事散播出去,那些老百姓是相信我这个水圣爷话,是相信官府那群狗官话?”
“最要劳动诸位水寨弟兄,趁夜摸黑那堤上做些手脚,再死那几个人。”
“到时候,那些去修河堤民夫敢继续帮着官府修堤吗?没了这多民夫,纵使朝廷派主持治水大官真是传说中禹神转世,那是莫可奈何。”
众人一听有门,哈哈大交口称赞。
梁渠顿时两眼放光:“说得对啊!不愧是水圣爷爷,就照您说办!”
※※※
没过几日,荆庭城两岸不知从哪儿开始传出流言,说有人晚上做梦,梦见河神托梦,梦中大怒。
言及拦河是对河神大不敬,要降下神罚,惩罚所有参修堤人,将他们和全人全部冲走。
正近几日两岸修到一半堤坝外侧,发生了一河水渗水塌陷事故。
一个民夫图省事少系了一截缆绳,运送沙土时一不小心踩到塌陷处,脚下一滑,转眼就落入凶猛大河之中,连个浪花都没掀,就不见了踪影。
若放往修堤时,发生类似失足事故多不胜数,几乎每次都要淹死大几十甚至上百人,否则百姓不会对服徭役如此抗拒和害怕。
今由于大部分力气活和技术活,都是由钢铁机械,有朝廷派工程兵们承担,已经大大减少了普通民夫出事故概率,民夫们渐渐不再害怕,反而对安全习以为常。
而如今流言四风口浪尖上,一事故骤被流言放大,民夫们口耳相传,传得有鼻子有眼,搅得众多百姓人心惶惶,就连手里干活都犹豫了几分。
附近村庄又开始请神婆祭拜河神,这次没人敢再活人祭祀,但扔下水里牲畜却只多不少。
※※※
萧青冥和江明秋等人,日日河堤上巡视。
眼看着攻城进度一天比一天慢,一贯沉稳江明秋都禁不住心急如焚:“流言最是难办,抓得了造谣传谣人,却堵不住百姓嘴,再慢下去,只怕赶不上汛期前完工。”
萧青冥抬头看一眼干旱灼热天空,拭去额角汗,蹙眉道:“问题恐怕是处那些反对修堤人身上。”
江明秋问:“陛下意思是?”
萧青冥摇摇头,回头朝负责安全问题禁卫军指挥使陆知道:“最近夜里要小心巡查,只怕会有人生事。”
陆知抹把被艳阳晒得黝黑脸,点点头:“陛下放心,末将明白,无论谁敢破坏大不容易修堤坝,咱们跟他没完!”
※※※
入夜,月明星稀,银白如霜月光映照滚滚江面之上,磷光泛泛远去,宛如河中俯卧着一条银色巨龙。
静谧夜色里,数十条渔船借着黑夜掩护,荆湖而出,沿着支流悄无声息划向长宁河畔。
梁寨二当陆返,正领着百寨众,朝着南岸河堤方向快速划去。
初他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,奈何大当不断拿当初施救之恩逼迫。
最后承诺只要干了这一趟,就不再叫他做别,待汛期过了,再替他寻门亲事,以后去过他平静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