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道:“很多事,处高位,不得不争。”
“权利,势力,帝心,朝堂如战场,寸步不得让。因为退一步,便是人亡政息,那么多年,那么多人的努力,尽数付诸东流……”
喻行舟这两年做知县,不知了多因党争流放的官员,明明是百姓称道的清官,偏偏不得启用,能流落偏远之地郁郁不得志。
他冷笑道:“难道为了争权,就可以结党营私,党伐异,甚至贪腐成风?”
喻正儒脸色一沉,用充满压迫力的眼注视他半晌,道:“你还年轻,气盛,等你将来做到这位置,你自然就会明白,很多事,都是不由己。”
“在官场,不仅要考虑自己,还要考虑别人,考虑敌人,要顾全大局。”
“道德和能力是两码事,那些自诩两袖清风的谓清流,很多时候,不过是用高尚的道德标榜自己,表上百姓赞颂,为国为,实际上他们做的事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名。”
“这些人做父母官时,会对百姓很好,但其中一些人没有治国之能,一旦坐上高位,出的政令根本就是祸国殃,可偏偏又以道德完人自居,让别人盲目的相信他们,实在荒谬!”
“这种官,官位做得越大越是害人。”
喻行舟忍不住反驳道:“难道选官不应该是德才兼备吗?”
喻正儒摇摇头:“德才兼备字说来轻松,实际上难难,真正堪匹配这字的官员,都是可遇不可求的。”
“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读书人,确实不乏有理想抱负的,可是大多数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呢?无非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,升官发财字而已!”
“便是那些心怀热血的年轻官员,在官场沉浮十二十年以后,还存着分初心呢?”
喻行舟没有反驳,但色显然不赞。
车厢里的空气因沉默显得尴尬而凝重。
喻正儒好闭上嘴不再说教,可是除了说教,和自己十年来的官场心得传授给儿子,他实在不知该喻行舟说什么。
自从他强行阻碍喻行舟再子殿下相之后,两人的父子关系一度十分僵硬。
他有心多关心一下这儿子,可是喻行舟表尔雅温驯,实则内心十分固执倔强,哪怕为双亲,也很难走他的心里,探究他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喻正儒实在不明白,他引以为傲的独子,年有为才华横溢,人品样貌无一不完美,为什么就偏偏会喜欢上最不该喜欢的人。
明明给了他最好的生活环境,最好的教育,最好的前途,为何喻行舟偏偏就是不喜欢这条路。
喻正儒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,良久,他似想起了什么,道:“行舟,还有天,就是你的生辰了吧?想要什么礼?”
喻行舟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,除了十岁那年他得了秀才功名,被好事者冠上“童”美名,父亲高兴得连摆了三天流水席之外,他很会特地提及自己的生辰,更何况问他想要的礼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喻行舟摇了摇头:“母亲每年给孩儿煮的长寿就够了。”
喻正儒又沉默下去,须臾,他默默从柜门里取出一包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纸袋,有些笨拙地解细绳,捧到喻行舟前。
喻行舟一愣,那竟然是一包炒瓜子。
喻正儒没有说话,仿佛大约是他为一朝丞相,能为儿子的喜好做的唯一的让步。
喻行舟一言不发地深深看了父亲一眼,最后摇头道:“父亲,孩儿长大了,已经不吃这些孩子的零嘴了。”
说完,他似乎实在不愿跟父亲呆在一车厢里,告了罪匆匆退了出去。
喻正儒一愣,看着儿子离头也不回的背影,难得露出些许茫然之色,他将瓜子放下,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——《关公单刀会》。
那是喻行舟平时和萧青冥出去戏时,最喜欢点的一出戏,描述的是快意恩仇的侠客故事,在他的书房里,还珍藏着一本翻看了无数次的原版话本。
喻正儒在他的书房里翻到了这本话本,看得他直皱眉头,便抽出时间亲自改编了一本全新的《关公单刀会》。
变成了侠客弃武投文,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的故事,并将他多年来的人生哲学和官场道理融入其中,甚至还找人编排成戏,想着喻行舟生辰时,作为礼送给他,希望他能喜欢。
喻正儒翻书封第一页,上亲笔写着“赠吾儿行舟,生辰之礼”,他无一叹,默默将它藏回袖中。
便在此时,马车突然颠了一颠,将睡着的喻夫人惊醒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喻正儒正要安抚,车帘突然被良叔掀,他情沉重,焦急道:“大人,不好了,前遇到了燕然军的前锋探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