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杨彻按照少女指引的方向，在河中潜行出几条街道之后，才想起来还没问过她的名字。
“江真玉”
一路上，杨彻带着江真玉或走或停，还绕开了几处兵卒凑集的地方。
城里各处生起火堆，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味道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和酒味，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受折磨的哀嚎。
不多时，杨彻按照江真玉的指引到达了涵洞的入口。
这入口是在水下深处，接近河床的沿壁。
“就是这？”
江真玉点了点头。
她正要上前，走在前面，好让杨彻放心，但杨彻一把把她拉在身后。
涵洞说是洞，却很高，几乎就是门洞的大小，杨彻进入黑暗当中。
他从少女的情绪里判断出她没有说谎，他也没有在涵洞前方探查到任何存在，所以他还是比较放心的。
但少女不知道杨彻的能力，她只觉得杨彻是信任她。
两人一前一后，沿着石砌的涵洞前行。
斜坡一路往上，走出数百丈远，脱离了水面，两人已经来到了地面的高度。
杨彻原本以为江真玉所说的涵洞，是个下水道那样的地方，但到这里一看，就明白这涵道在修建的时候，就是当做通人的密道修建的。
他不由得多看了江真玉两眼，若不是他有探查旁人情绪的能力，这会儿还真的很难相信她。
毕竟一个住在外城的少女，怎么会知道这种通往内城的密道？
就算是她之前说自己在宫里做过婢女，但这种一面之词也是很难取信别人的。
甬道的尽头是一堵厚重的石门，江真玉给杨彻指出机关的位置。
两人打开石门之后，来到一片位于地下的石室。
“这处宫殿的地势高，我们还得上去。”看得出江真玉虽然知道这里是个宫殿，但对地下的结构并不熟悉。
杨彻带着她左拐右拐，才找通往上方的阶梯。
这里所有的石室都是空的，墙壁的铁烛台都朽烂的不像样子，还有些地方用的是石制的灯台，而这些灯台是完好的。
两人上到废弃的宫殿，江真玉正要带杨彻离开，后者拉住了她。
“你有内城的舆图吗？”杨彻问道。
江真玉点了点头，但她不懂得如何把脑海中的信息用灵力传递出来。
于是杨彻只好找来一节枯枝，让江真玉在沙地上画出内城重要建筑和街道的位置。
一会儿之后，两人再次出发。
他们首先要去卫所看看。
但江真玉是不能去的，她没修炼过敛息法门，随便路过的一名修士也能探知到她的存在。
杨彻只能把她留在较远的偏僻的地方，然后自己一个人过去。
在内城行进了一段，杨彻发现内城几乎没多少人。
“你们内城和外城，哪里人多？”他问江真玉。
“外城范围大些，住的人也更多，但真比较起来，还是内城更繁华。”
杨彻想了想，说道：“你现在方圆六百丈之内，没有一个人，或者说，没有一个活物。”
“什么？”江真玉听的明白，一时愣住。
“对了，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。自从我来到允城附近百余里范围内，到现在还没见到任何除人之外的活物。
你明白吗？我说的是活物。野外没有妖兽、没有飞鸟，连个虫子也没有。另外你们内外城难道没有绿化的植物吗？街道边的树木？也是完全没有。我就想问问，这种诡异的情况，你昨天看到也是这样的吗？”
“怎么会...”江真玉这才反应过来，她最开始在阁楼醒来的时候，看向街道，确实没有任何路边的树木，连河边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青槐和垂柳。
杨彻这么一说，她才留意到这一点。
见江真玉整个愣住，杨彻又问道：“你昨天在干什么？”
“我昨天...”她皱着眉头，仔细思索，喃喃道：“我昨天去了坊市，买了点游晴花回来，种在院子里，小的幼苗，我放在阁楼上了...”
她声音突然大了些：“我醒来的时候，阁楼上没有游晴花了...只剩一个花盆了！”
杨彻很想说，你可能睡了很久很久，可能有几十年那么久。
但他终究还是没开口，只是告诉江真玉，先把目前的事情完成。
至于内城为什么空旷成这样，江真玉也无法解释。
内城范围极广，好在几乎没什么人，两人接近卫所三、四里左右距离的时候，杨彻把江真玉安顿在一处偏僻的阁楼，然后尽量封禁了她的气息。
江真玉把关于卫所的，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杨彻之后，后者便出发了。
很快，随着不断接近，杨彻已经能感觉到那边滔天的血气和摄人的灵压。
他隐约能看到一片广场，被连绵的高耸阁楼挡住，看不到火焰，但能看到飘出的灰烟，还有被映红的天穹，暗红的层云缓缓飘动。
滔天的血气则是杀戮的气息。
很多人正在死去。
即使十分相信自己敛息诀的品阶，杨彻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栗，在卫所的方向，他探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