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川和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, 但即使如此，他也发现。 无论他用何种方式打球，文奈都能一一接起, 然后打回来，而且—— 每一次回击的力道，都是一样重！ 或许比不上一球击碎网球场的那些绝招, 但文奈胜在稳定，好似不会累一样，逐渐积累下来, 德川在不使用特别的网球招数的情况下，手腕居然已经微微发麻, 好似在和一台发球机器对打。 她的网球里，有丸井文太“完美堡垒”的影子，只不过并非网前截击，德川在一次次回击中, 手部的触觉似乎也变得麻木起来……这是幸村精市的“灭五感”中，运用强大的击球力度令对手肌肉迅速疲劳，造成短暂的麻痹的技术, 而且，文奈每一次都能看穿对手的动作，确保自己能接住球。 这是迹部的“冰之世界”吗？不，考虑到文奈本身的能力，德川觉得这更像进化后的“迹部王国”，将对手的关节、骨骼全部透视清楚，很难说这两人究竟是谁先采用了这样的战术。 这些人的网球风格并没有影响到文奈, 只是如同春风化雨般融入了进去, 如果是个不够敏锐的人来对打, 可能都体会不到这平平无奇的回击里的内涵。 “我曾经在后厨中连续颠勺九小时。” 有来有回地打了近一小时，文奈不得不说德川是个不错的对练选择，他会控制好球路，不会特意炫技，但每一个球都有很认真地打好。 “后来我整整三天都抬不起手腕，但在训练后，我的腕力也被强化了，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后厨中的男人。” 文奈活动了一下手腕，把网球拍扛到肩膀上。 “所以——来颠勺吗，少年。” * “虽然我手头没有大炒锅，不过没关系，”文奈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捏着下巴说，“我可以去久我那偷，啊不，借一个来。” 龙雅把她拉了起来，扔出一条白毛巾，蒙到了文奈脸上。 “所以你要半夜潜入远月吗。” “嗯……” 运动后，文奈脸上粉扑扑的，顺着龙雅的力道一摇一摆地起身，她掀开毛巾，若有所思。 “对啊，为什么不呢？” 她眼睛亮晶晶的，额角的汗水啪嗒一下滴落，融入毛巾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但龙雅却觉得仿佛落入了他的心间，带动心脏和血管剧烈地一跳。 “为什么不呢？” * “正是月飨祭的时候，高台区的大家还在营业，所以进入远月也比较容易。” 文奈被裹在龙雅的运动外套里，她直接跨坐在自行车后座，一手按着飞扬的红发，一手紧紧抓着前面人的衣服。 没错，他们正骑着自行车在往山下飞驰。 “如果在不列颠就好了，”一个颠簸，文奈抓紧了些，“十六岁就可以开车，霓虹和花国都要十八岁才行。” 她在粤城时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店长女儿留下来的小电驴。 “米国也是一样的，”龙雅笑了一声，“抓稳了！前面的路不太平坦哦。” “哇！”文奈连头发也顾不上了，在连续的震动下，下意识环住了龙雅。 额头贴上后背，她似乎能听到闷闷的笑声。 * 中餐研究会，久我照纪的据点，不过文奈非常轻易地就走了进去。 “似乎把人全部调去月飨祭了呢，久我还真是重视这次比赛啊。” 文奈拎着一个炒锅出来时，忍不住感叹。 “好了，任务完成，”弹了弹铁锅，文奈对音色很满意，“我们走吧，哎？” 一辆推车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。 “客人们，要不要尝尝胡椒饼？不要钱的哦。” 推着车的是个红发的少年，文奈从未见过他——在升学制的远月，这可是少见的情况。 “哦，花国的胡椒饼吗，看上去很有趣啊。”龙雅已经拿了一个，“嗯，很好吃啊。” “客人你呢？”那红发少年嘿嘿笑着看向文奈。 龙雅把手里另一个胡椒饼递到她面前。 文奈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辛香：“那我就尝尝看吧。” 肉馅紧实，香料味道席卷味蕾，胡椒饼烤制酥脆的外壳和内层柔软的面皮形成完美对比，这是一个极具水准的胡椒饼。 “客人，你觉得怎么样，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呢？” 红发少年满脸期待地看向她。 “同学，你这是在大道区域经营的摊位吧，”文奈嚼了嚼，忽然抬眼，“如果只有这种水准的话……还差得远哦。” 她没猜错的话，久我照纪今年也在大道区域经营，同为花国菜，这个胡椒饼，可是压倒性地不利，估计客源全都被抢走了吧。 红发少年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，但又很快重整旗鼓：“那客人，你能不能告诉我差距在哪里？” “你在调味的时候，不仅复刻花国原味，还考虑到了霓虹人的口味，这很不错，”她舔去嘴角一点碎屑，“但还不够极致。” “既然打算抓住客人的胃，那就要把所有都考虑进去，比起胡椒饼，更加吸引人，更让人容易下咽的小份料理，适合作为一餐的结尾的东西，”文奈竖起一根食指，“听说过担仔面吗？” 她笑起来，眉眼弯弯。 * 胡椒饼的面团可以切成面条，肉馅可以做成浇头，少年很聪明地选择了清淡口的高汤，显然是一点就通。 文奈背着炒锅回去时，不由得和龙雅感叹：“确实，偶尔看看幼苗们的成长，也会觉得很有趣。” 虽然她可能无意间为久我照纪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。 “比起给一群散发出腐朽气味的家伙们做饭，要有趣多了。” 自行车在路上飞驰，文奈忍不住伸出一只手，感受着风划过指尖。 * 月飨祭的最后一天，文奈难得收到一个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