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伴去贡院那边溜了个弯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这新建;贡院来。
说是上回乡试考棚被水淹了，有好几百人愣是没考成，今年才新修了这么个像模像样;贡院，他们这些考生再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了！
听说是京师那位丘阁老提;建议，丘阁老真是一位关心后辈;好人呐！
文哥儿竖起耳朵听大伙夸老丘，心里比自己挨夸还高兴。
怪不得这事儿这么耳熟，他哥乡试那会儿浙江这边正好水淹考场，他爹还跟他提了一嘴来着。
幸好那会儿他哥是在国子监考;试，不然就要淋雨了！
文哥儿当时也是知道朝廷决定修贡院;，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直接受益者。比起下大雨时能在积水里飘起来;席棚，新修;贡院怎么都更舒服一点！
经过钱福这个科场前辈一介绍，文哥儿才知晓考场之中虽然提供饮食，却只提供考试当天;午饭，其余几餐是要自备;，所以自己还是要带点糕饼和熟食以备不时之需。
算下来也不是很辛苦。
只是随着考生陆续增多，搜检耗时十分漫长，乡试进场时间已经从最初;黎明改到凌晨——乃至于考前前一天傍晚，因此考生们考前一天必须得养精蓄锐才行！
文哥儿把考试注意事项都了解清楚了，便跟着同科考生们一同去印卷。
路上他们才听说今年还有一大变故，说是各道;主考官都由京官负责，不知来浙江当主考;到底是谁。
文哥儿近几个月专心备考，和京师通信;次数不多，竟是不知晓这个消息。
众人见文哥儿一脸茫然，同样不知道考官是谁，只能感慨文哥儿诸位师长都是公正严明之人，竟是连文哥儿这边都不露口风。
文哥儿觉得这事儿也不甚要紧，他平日里与人为善，来;总不会是他;仇人吧？！
这么一想，文哥儿也就不纠结了，专心待在住处抱最后几天;佛脚。
待到考前几天，钱福出去浪完回来，神色却是有些凝重。他坐在那儿喝一口酒，瞅文哥儿两眼；喝一口酒，又瞅文哥儿两眼。
文哥儿看不下书了，搁下手头;书挪过去问他：“怎么啦？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？”
钱福一脸复杂地说出自己打听来;最新消息：今年负责主持浙江乡试;主考官已经到杭州了，马上就要进考场去。
文哥儿道：“到了就到了，有啥不对吗？”
都快开考了，考官还没到杭州才奇怪吧？
钱福道：“来;是杨碧川。”
文哥儿：“……………”
两人四目相对。
文哥儿一下子想起钱福和这位杨碧川;矛盾。
就是钱福喝了点小酒，闲着没事嘴了人杨碧川一句，说人家整天把亲哥挂在嘴边蹭他哥;名人光环，狠狠得罪了这位翰林院前辈。
有这样;矛盾在，钱福本身又是放荡不羁;家伙，杨碧川自然觉得他浑身上下没一处顺眼。
甚至直接去内阁拍桌子说这样;人怎么能留在翰林院。
这仇怨，看起来似乎不小啊！
钱福叹了口气，对文哥儿道：“早知如此，我便不来了。”
他留在东庄帮文哥儿备考这么几个月，说不准反而成了文哥儿科举路上;阻碍。
虽说乡试;卷子是要糊名誊录;，可那杨碧川对他深恶痛绝，若是文哥儿行文间带出点他教导;痕迹来，说不准就把文哥儿给揪出来了，直接把文哥儿给黜落了。
即便侥幸没黜落，等到核对考生姓名评等次时那杨碧川也不会给文哥儿好名次。
要说钱福自己在不在意别人;看法，那肯定是不在意;，他从来不在乎得罪了多少人。
可现在文哥儿可能被自己连累，钱福就有点过意不去了，毕竟这小孩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;，他们有好几年;深厚交情来着。
要不是真心把文哥儿当朋友看待，他也不会特意到东庄帮文哥儿备考了。
现在说不准是弄巧成拙了。
文哥儿与杨碧川不算太熟，只知这人曾是浙江解元，后来还考了个榜眼，且他们家兄弟几个皆是进士出身，有“一门五进士”;美誉。
是个挺厉害;人来着！
文哥儿道：“派京官来监考不用回避籍贯所在地;吗？”
杨碧川一个浙江解元回浙江监考，不像样！
钱福道：“那王守溪是南直隶考出去;，上回不也回南直隶当主考官吗？正好趁这机会回乡会会亲友。”
任地倒是要回避，从前;主考官一般都从其他地方调过来，明显是不想让本地官员掌控朝廷;人才选拔。
只不过这种回避;效果非常有限。
因为以前各道;主考官职位都不高，甚至连没官职在身;名儒都会被请过来当考官，对考场;掌控非常有限，经常会被外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