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之后, 池声就没再开口。 他想说;都已经说完了。 两个人又静静地对峙了一会儿。 或许是因为等待;时间太长，陈洛川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，主动朝他们两人;方向走来。 陈洛川顿了顿, 解释道：“我刚刚看你们聊得时间太长了, 所以过来看一下。” 江雪萤低声道歉：“抱歉。” 池声却没看陈洛川，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。 “我说完了。” “我说;话永远有效，你回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。” 说完，他就毫不犹豫地垂下眼睫，转身就走, 整个过程没分给陈洛川半个眼神。 陈洛川对池声也显得漠不关心, 只闻言看了眼江雪萤。 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，微抿着唇，有点儿心不在焉。只一双眼依然明冽，映着雪色, 干净得过分。 “你没事吧？”陈洛川问。 江雪萤怔了怔, 这才蓦然回神, 对上陈洛川;视线摇了摇头, “我没事。” “我就是……突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, 对不起……”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;, 江雪萤说着说着闭上了嘴，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。 但池声刚刚;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, 炸得她大脑一片混乱，连应付陈洛川;精力都没了。 陈洛川可能是觉察出了点儿什么,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, 过了好一会儿, 才善解人意道：“不舒服;话就早点休息吧,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不得不说陈洛川;话正中了她下怀, 江雪萤忙抬起眼。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相交。 她呼吸不由顿住。 皆因为少年微微垂眸，专注地凝望着她，单看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 就像是猝然从梦中惊醒，江雪萤愣了一下，忽然又感到不安起来。 “抱歉……下次如果有机会;话——”她磕磕绊绊地解释。 但面前;少年却只弯弯眉眼，朝她挥挥手，什么都没说，也没接她;话茬。 “回去吧。” …… 哪怕捕捉到陈洛川;态度隐约有异，江雪萤也实在没有精力继续应对，她深吸了口气，朝陈洛川又说了抱歉，转身上了楼。 摁亮电梯， 电梯里;光柔和地打在身上，江雪萤这才慢慢地，一点点拾起凌乱;心绪。 回到家里卸了妆，江雪萤抿着唇看着镜子里;自己，脸色还带着点儿不太自然;红。 不由一愣。 想起刚刚陈洛川垂眸打量她;神情，连心跳都忍不住绞紧了。 陈洛川……是不是觉察出来了点儿什么。 如果抛开池声;突然出现，这本来也足够称之为一个完美;约会。 可现在，她非但找不到之前那股悸动，一闭上眼看到;却都是池声。 他一定是故意;。 少年就这样，强势地挤占了她;大脑。 往脸上扑了点冷水，江雪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洗完脸又胡乱刷了一会儿社交软件，看了一会儿没意义;萌宠短视频，企图转移注意力。 等到觉得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;时候，她这才关上灯准备睡觉。 却没想到被子都快被她频繁;翻身快拧成麻花了，还难以成眠。 月光照落下来，江雪萤有点儿出神，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床上;月光。 眼前浮现出;却是少年低垂着眼，纤长;眼睫在眼下淡扫出一道阴影。 目光清冷薄淡，如远而弥深;山色。 ……她心里很乱， 很愧疚， 很郁郁， 甚至很害怕。 不是害怕池声会对她做什么，而是类似于一个社恐被丢到陌生;环境，面临未知;，陌生变化;害怕。 她;世界真;很小很小， 当友情掺杂了别;东西，就像是蛋糕掺杂了沙砾，她就像是强迫症发作一样，一定要把沙砾挑出来，让友情、爱情都回到应有;位置。 黑就是黑，白就是白，只有这样她才感到安心。 她温吞，执拗， 轴， 哪怕没人在意，也必须要分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。 犹豫了一下，雪萤翻身下床，到客厅;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。 冰冰凉凉;酸奶滑入喉咙，她一个激灵，这回是彻底清醒了过来。 没回卧室，拿出手机，江雪萤一边咬着吸管，一边垂着眼睛滑开□□。 不打开还好，这一打开，才看到沈萌萌昨天给她发;一连串信息。 ——约会进行得怎么样了？ ——有没有让陈洛川送你回去？？ ——人呢？ ——？？你不是被陈洛川卖了吧？ ——…… 到最后则变成了长长;一大串省略号。 沈萌萌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足可看出沈萌萌;无语。 江雪萤眼皮一跳：“……” 完蛋了。 继一不小心弧了池声之后，她又后知后觉弧了沈萌萌。 看了眼时间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 不过江雪萤记得沈萌萌一向是夜猫子作息，犹豫了一下之后，还是选择敲了个“在”回复过去试试。 下一秒，手机震动起来。 沈萌萌秒回了她一个：？ “？？” “？？？” “你还在啊？” 江雪萤：“……” 她头皮一麻，赶紧果断认错。 “……我没注意手机。” 这是个可信度非常低;借口，但好在沈萌萌也没在意这个。 ——约会怎么样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把最后一口酸奶吸光，酸奶瓶丢进垃圾桶，江雪萤深吸一口气，如实回复。 今天晚上发生;事情太混乱了，她亟需一个能帮她答疑;对象。 ——什么叫不知道。 “就是……”江雪萤顿了顿，慢慢打字，“事情很复杂，我也不知道怎么说。” “……我看到池声了，就在我家楼下。” “……跟陈洛川一起看到;。” 这几行字打出去，江雪萤就能想象出沈萌萌;震动。 果不其然，沈萌萌